国际关系 | 美国打“台湾牌”还能打多久?

2022-05-27 09:56

宋鲁郑

年迈的美国总统拜登只要出访,必然会出现“口误”。他的首次东亚行也不例外:在日本回答记者提问时,第三次就两岸议题走火,声称将“武力保护台湾”。与过往不同的是,不仅白宫和国防部迅速表态澄清,隔天他本人也首次亲自自我否定。然而,这到底这是真的“口误”,抑或是一种策略性试探?

拜登“口误”抑或“试探”?

首先,拜登的“口误”已非一两次。他执政后,在国际国内事务出现口误随后再被修正的事情已经多次。比如他在波兰公开演讲说普京不能再掌权,还称美国“要确保‘俄罗斯’拥有标枪导弹”,而“匈牙利”成功抵抗了俄罗斯的“入侵”。他在国内甚至忘记了自己提名的国防部长的名字。不过,下级修正上级在任何国家都是不正常的严重政治事件,都会挑战国家领导人权威。这也从一方面看到美国制度的问题:下级管不了总统“口误”,总统也管不了下级修正他。这会影响到拜登和这个制度在任何问题上所做承诺的可信度。

其次,中美当下还没有摊牌的恶性突发事件,从美国的角度讲,战略模糊符合它的利益。军事保护台湾是美国最大的一张牌,它具有威慑和交易两大效果。只有威慑和交易失效后才会打出来。比如中国破坏美国对某个重要国家的制裁。而且这样重大的政策变化,不可能在出访他国时以回答记者提问的方式讲出来。更何况,美国要达到通过台湾遏制中国大陆的目的,一定是要有道德高地,不能是它先出手挑衅。就如同这次俄乌冲突,否则它很难要求欧洲盟友一起参与。

第三,中美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两个国家,如果摊牌,将导致国际政治和经济秩序的瘫痪。目前拜登外部有俄乌冲突,内部则面临中期选举和通货膨胀居高不下两大挑战,所以除非美国面临霸权立即丧失的危险,否则这个后果也是美国不愿看到和承受的。

不管拜登是不是“口误”,上述因素决定了美国目前难以改变一个中国政策。但他老是“狼来了”的表现,会增加两岸误判风险。

但不管如何,有两点是很清楚的:

第一,美国打“台湾牌”的实质没有变,而且打的是组合拳,包括政治、经济、外交、军事、舆论、科技等。“台湾牌”只是其中一部分,但对美国而言是成本最低,效果最好。

第二,目前大陆没有放弃和平统一,台湾当局没有宣布“法理‘台独’”,美国没有改变一个中国政策,这也是两岸和中美之间仍然斗而未破的原因。从中华民族的角度,两岸统一并不仅仅是主权和治权完整问题,还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组成部分。从中美实力消长的角度看,未来的时间站在中国一边,所以要有足够的战略定力,尽量推迟或者避免中美摊牌,最终实现和平统一。

从中华民族整体利益的角度,除非台湾当局越过红线或者美国改变一个中国政策,大陆都不会改变和平统一的方针。因为统一的目的是要“一加一大于二”,而不是相反。两岸的中国人通过各自艰苦努力,今天都实现了富裕,可以说这都是中华民族共同的宝贵财富,自然无比珍惜。这也是为什么2021年11月,习近平主席在和拜登总统举行的首次视频会晤上再次重申:“中国实现完全统一,是全体中华儿女的共同愿望。我们是有耐心的,愿以最大诚意、尽最大努力争取和平统一的前景,但如果‘台独’分裂势力挑衅逼迫,甚至突破红线,我们将不得不采取断然措施。”

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中国统一

其次,两岸统一真正的阻力在于美国。目前全球所有大国都深陷各种危机,而且都非常难以化解。东西方实力对比正日益向中国倾斜。但与此同时,西方国家根基还在,仍然具备相当的实力,在许多领域也仍然领先中国。客观而言,东升西降是事实,西方实力仍然在我们之上也是事实。尤其重要的是,当下日趋衰退的西方正利用它最后的实力,增大中国统一的成本,阻挠统一。

正如美国国防战略智库的学者埃尔布里奇.科尔比在他的新书《否定战略》所公开提出的:制造台海动荡、迫使中国动武,阻止中国崛起,继续称霸世界,符合美国最大利益。代价只不过是牺牲台湾人的生命,换取美国再次伟大的机会是绝对值得的。

既然时间在中国一边,一方面要做好统一的各项准备,另一方面我们完全可以耐心等待挑选最有利的时机。

其三,和平统一最有效的方式还是靠经济融合。德国统一模式值得中国借鉴。西德一直利用自己的经济优势敞开接纳离开东德的民众,从1948年到1960年就接纳了260万人(后被柏林墙阻止),相当于其总人口的4.3%。最后双方统一时,西德承担了全部成本,像东德重建、福利投入等,也包括违背市场原则以一比一的比率进行双方货币兑换。目前台湾出口对大陆依存度高达42%,经济总量仅为大陆的4%左右。今天如果大陆以优惠政策放开接纳台湾民众,台湾当局根本无法阻挡。除了和大陆统一,别无选择。这种方式,西方也很难介入和反对。

总之,两岸统一从来不是问题,如何实现统一的低成本、利益最大化和助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才是我们所真正追求的。而这一过程,要高度警惕美国的破坏。拜登可以用“口误”来否认,但美国当局对华政策面临挑战却是不争的事实。

旅法政治学者、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研究员

来源:大公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