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中国古代的很多时期,女子若是有才,至少在文人圈子里是很受欢迎的。这一点,从宋代才女李清照、朱淑真在当时的地位上就看得出来。因为才华被欣赏,在唐宋时期便出现了很多颇有个性的才女,她们有些任性、甚至可以说办事挺“嚣张”,遇到负心汉也绝不会忍气吞声,比如本期笔者要跟大家说的大才女鱼玄机。
鱼玄机出生于晚唐,年少时曾拜在温庭筠门下。后人多认为,鱼玄机对温庭筠其实是有情的,奈何老温觉得两人年纪相差太大了,不愿意承受这份感情的压力,便不肯接受这份爱。鱼玄机倒也没有纠结太多,从此只以弟子之名与师父相处,时常写信嘘寒问暖。
得到老温“真传”后,鱼玄机的诗技名噪一时,追求他的男子更是数不胜数。鱼玄机眼光不低,在挑了好一阵后,与状元郎李亿相恋了。遗憾的是,李亿虽有情却不敢娶鱼玄机进门。后来,鱼玄机多次写信给李亿,对方都不冷不热,这段感情最终以鱼玄机被甩告终。
一腔热情换来这样一个结局,鱼玄机一气之下写诗来发泄不满。可能有朋友会觉得,失恋才女写起诗来无非就是哀哀怨怨,哭哭啼啼,再加几句讽刺负心郎的。如果是这样想,那就太小看鱼大才女了,来看看她写的《赠邻女》:
羞日遮罗袖,愁春懒起妆。易求无价宝,难得有心郎。
枕上潜垂泪,花间暗断肠。自能窥宋玉,何必恨王昌?
笔者曾多次向身边的诗迷朋友们推荐过这首诗,他们看到后,也是颇为惊讶,甚至不少人说:没想到,唐代才女能有这样的气魄,现代很多一失恋就要死要活的女性,真的该学学她。
是的,这首诗有太多值得欣赏之处。哪怕是放在高手如云的唐代,它也不失为一首经典作品。
鱼玄机很聪明,为了表达自己与过去说再见的决心,她塑造了一个邻家女的形象。这个被人所弃的邻家女子,每天郁郁寡欢,她早起不愿意打扮自己,出门用衣袖捂着脸,不愿意见人。果然,古代女子失恋后的样子,和现代女子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接下来几句,就是诗人在劝这位失恋女,她的劝分为3个层次:
其一,是告诉对方:这天下间,无价宝容易得到,但一个真心人却很难得到,这就是“易求无价宝,难得有心郎”。诗人的言下之意是既然真心难得,那你这次的失败便是再正常不过的了。
其二,是告诉对方:你的一片真心,所有人都看到了,你为他夜夜落泪,为他对花伤怀,这正是“枕上潜垂泪,花间暗断肠”。这两句的妙处在于,诗人用截取了两个生活中的片段,将女子的伤心写得跃然纸上。
其三,则是全诗最霸气的10个字,告诉对方:你这么美、这么好,就是宋玉这样的男子你也配得上,何苦为一些凡夫俗子伤心,这正是“自能窥宋玉,何必恨王昌?”诗中的“王昌”是引用典故,比喻那些才情一般的男子。
这3个层次的劝告,层层递进,对爱情的分析可谓是既有独到的见解、又有完整的说辞。很显然,鱼玄机是假借劝别人,在进行内心的自我安慰。一个封建社会的才女,能有这样的爱情感悟,当真是令人钦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