壹传媒创办人黎智英与《苹果日报》三间相关公司涉串谋勾结外国势力案今踏入第30日审讯，亦是《苹果日报》前副社长陈沛敏出庭作供的第9天。 陈沛敏提到黎智英曾发讯息给她，建议找前立法会议员刘慧卿为《苹果日报》英文版写文章，惟陈沛敏不肯定刘慧卿最终有否撰文，而她自己亦没有为《苹果日报》英文版找写手。

▲黎智英接受审讯进入第30天。资料图片

▲陈沛敏继续作供。资料图片

16：15 散庭。 案件明早10时继续。

15:10

控方展示2020年6月5日，《苹果日报》出版文章名为《斥强推港版国安法践踏人权 9议会结盟强硬抗中共》，从讯息内容可见，黎智英在文章发布前两日向陈沛敏传送了“对华政策跨国议会联盟”（Inter-Parliamentary Alliance on China，简称IPAC）的新闻稿。 黎又向陈指：“他（裴伦德）会传他的相给你万一你要用的话”，陈确认她在登报时使用了由裴伦德传送给她的相片，该相片为裴伦德与梁家杰资深大律师的合照。

控方问及为何文章不在2020年6月4日发布，陈沛敏指该新闻稿有embargo安排，即新闻稿虽然率先向传媒发放，但所有传媒机构需在新闻稿正式发布后才可公开报道。 陈在6月4日已回覆黎智英指：“今日已见报”，遂解释报章在6月4日完成准备，翌日即6月5日才见报，“黎生以为我哋无报道依单新闻，但我哋已经准备好依单新闻，第二日出街”。

14:50 黎智英向陈沛敏索料“喂twitter”

控方提到美国前陆军副参谋长基恩（Jack Keane）及及其行政助理Scott Fugel两个姓名，但陈沛敏表示她不认识此两人。控方另展示黎智英曾传讯息予陈沛敏指：“沛敏，有无料给我喂twitter？谢谢。黎”。陈沛敏便向黎智英传送新闻连结“【港版国安法】谭惠珠吁市民游行遇“结束专政”口号即闪 李卓人怒斥：小人助纣摧毁言论自由”，又指“六四叫咗三十年都无影响国家安全，而家唔准叫”。陈解释黎智英“叫我搵啲idea俾佢”，她便在《苹果日报》找一些多人留言讨论的热话传送给黎智英。

《苹果》英文版推出前夕 罗杰斯、裴伦德等发文助宣传

控方展示《苹果动新闻》App曾在2020年5月31日推送通知“【打国际线】《苹果》英文版免费试睇！”，陈沛敏表示她估计当日推送是因为翌日会推出《苹果日报》英文版，提早通知市民可以“免费试睇”。控方遂展示群组讯息指：“各位，Benedict Rogers(“香港监察”创办人罗杰斯)及Jack Hazelwood（《苹果日报》专栏作家）都在Twitter出文，帮我们宣传英文版《苹果》”。

控方提到重光团队（Fight For Freedom. Stand With Hong Kong）曾在Twitter发表Tweet予英国保守党人权委员会委员裴伦德（Luke de Pulford），指出“或许你可以确保在《苹果日报》英文版确保有一个专栏”，裴伦德回覆：“好主意”、“交给你”，并标籤黎智英。

控方另展示2020年6月20日，《苹果日报》登头版广告宣传《苹果日报》英文版，大字写道“An apple a day keeps fake news away”（一日一苹果，假新闻远离我）。陈沛敏表示她不知道有关广告的事宜。

14：30 黎智英为纽约时报撰文前 要求陈提供对《香港国安法》的观察

控方指黎智英曾经为纽约时报撰文，表明纽约时报希望文章集中提及《香港国安法》，要求陈沛敏提出对《香港国安法》的一些观察，陈沛敏回覆黎指：“近日放风，不准外籍法官审理国安法案件，这也是完全违反香港法治、基本法、一国两制”和“其实最根本，当初有23条，容许特区自行就国安立法，是因为一国两制，现在肯定是完全背叛”。 陈沛敏解释她当时把市民担心《香港国安法》的舆论总结予黎智英看，黎智英便回覆：“沛敏。 很好，谢谢，黎“。 陈沛敏另指《苹果日报》曾报道美国对中国官员作出制裁。

陈沛敏向黎智英传送的讯息提到：“政权现经常强调只针对少数人，但有人指出，按照大陆“国情”，国安机构一旦驻港，当处理了所谓“一小撮”“危害国家安全”的人（例如所谓港独）之后，为了justifies（合理化）它的存在和扩张，就会继续罗织其他人的罪名，而在内地，国安无所不包，经济、网络、文化艺术、新闻报道、律师（代表维权人士）”。

13:03 午休。案件下午两点半再续。

12:40 黄之锋发文批评《苹果日报》“一人一信”行动

控方展示陈沛敏在2020年5月24日向黎智英发送的截图，为黄之锋在Facebook发文批评《苹果日报》“一人一信”，当中提到“美国最有本钱反击中共都係现实，但表露无遗画公仔画出肠叫特朗普拯救香港，仲用头条去谷 Hashtag TrumpSavesHK，睇到真係觉得有啲骨痹同埋肉麻”，同日黎智英曾回覆陈沛敏，指身边亦有人反对，但认为只能这样做。陈沛敏确认相关讯息，并指《苹果日报》在5月25日及27日仍有刊登“一人一信”文章，是因为黎智英坚持。

控方亦问起，“一人一信”的信件范文是由谁撰写。陈沛敏称当时有听过“揾呀Mark写”，她理解是由Mark Simon草拟范本。

另外，《苹果日报》在2020年5月25日头版新闻题为“万人上街 再响逆权号角 无惧恶法反恶法”，内容是关于5月24日有人上街示威、反对香港国安法。法官李运腾问到，《苹果日报》在5月24日推出“一人一信”计划，是否配合当日游行，抑或巧合。陈沛敏指“黎生无讲特登拣个日係因为预计到有示威”。

12:20 陈沛敏曾应黎要求提供两新闻热话主题“卖港贼”及“制裁名单”

陈沛敏在2020年5月23日传送出《港区人大和政协发表声明支持设立港区国安法》的新闻，陈沛敏表示当时黎智英希望大家“搵新闻热话俾佢写啲嘢tweet或者retweet，我咪应佢要求，搵咗当日网上好多人讨论嘅新闻”，她其后亦发讯息予黎智英指：“卖港贼？制裁名单？”，她解释她是在建议新闻热话主题给黎智英。她当时向黎智英传送一张相片，相片内有一群中国官员包括唐英年手持“支持国安立法 护航一国两制”的红色横幅，她指“张相和唐英年的发言令很多香港人生厌”。

黎智英遂把该照片上载至Twitter，并发布文字指：“美国政府应否把他们都加入制裁名单？”而陈沛敏指她只是建议新闻热话，没有参与在黎智英发表Twitter帖文的事宜。

陈反对黎以《苹果》名义发起“一人一信救香港”活动

控方提出，《苹果日报》在2020年5月24日刊登《一人一信救香港 向特朗普发信反港版国安法》文章，当时黎智英指示推行“一人一信救香港”活动，呼吁香港人透过Twitter、Facebook或电邮发送信件给时任美国总统特朗普。陈沛敏指“一人一信救香港”活动全是黎智英的主意，她在文章出版前一日中午时分回到公司“先知依件事进行紧”，“佢哋都仲谂紧点寄实体信”。

陈沛敏忆述黎智英在2020年5月23日当日想到推行“一人一信救香港”活动的主意，而最初意念是一人寄一封实体信予特朗普，指示行政部门思考如何“喺报纸整到方便寄信”的安排。陈沛敏指她当时“对依件事唔係好认同”，“黎生以苹果日报名义发起一人一信运动，我认为唔应该，我就觉得唔适当，所以我嗰日早啲返公司搞清楚係咪一定要咁做”。

备受批评反对 黎智英坚持“我点都要做”

陈沛敏提到当时即使经讨论后，“黎生表现得好坚定，要做依样嘢，我就提出‘既然係咁，点解黎生你唔用自己名义，喺《苹果日报》头版买一个广告”，而非利用《苹果日报》名义发起一人一信，“后来（黎智英）当然无接受我意见”，所以陈沛敏找张剑虹讨论事件，她指：“我感觉张生都唔係好热衷做呢件事”，但黎智英坚持认为他的做法“先有用”。

早前审讯曾提及“一人一信救香港”信件范本曾在2020年5月24日、25日和27日刊登于实体版和网上版《苹果日报》，文章上亦有教导读者设立Twitter帐户及到《苹果日报》网站複制信件范本。陈沛敏指首次登报是在头版，但及后“再登好似唔係A1，係登其他版”。陈沛敏又指当时网上有人批评黎智英的做法，如黄之锋等人，她向黎智英转发该些负评，“我希望黎生唔好再做依件事，但係黎生个态度就好似：‘我身边都有人反对，不过我点都要做’”。

12:00 陈指黎担心《香港国安法》会影响新闻机构和法治人权　

控方指在2020年5月21日，陈沛敏曾就香港国安法向黎智英发WhatsApp讯息，由同年5月至生效为止，黎智英有否提过《苹果日报》会如何应对《香港国安法》。陈沛敏指当时仍未有法律内容，“佢（黎智英）当然好想知具体内容，亦都担心会唔会影响法治”，黎智英亦担心新闻机构和人权等受影响。

控方续问到，当时《苹果日报》对《香港国安法》的报道採用甚麽角度。陈沛敏称，都是担心影响法治人权等，虽然不记得《苹果日报》有否特别开会讨论、或者在恆常会议上讨论，但当时重视这新闻及做很多报道；惟她印象中，黎智英没有出席这些会议。

同年5月22日，黎智英曾发WhatsApp讯息给陈沛敏，指“（张）剑虹，因我有机会见人邀他订阅英文版，请在6月1号launch我们的英文版。”陈沛敏解释，黎智英转发讯息，是想让她知道英文版会在6月启动，但她不知道黎智英提到的“见人”是见甚麽人。

同日，黎智英亦在WhatsApp传录音息给陈沛敏，表示他将会开设个人Twitter帐号。陈沛敏称自己事前已知道此消息，因为黎智英亦有向张剑雄及罗伟光发类似的讯息。另外，黎智英在录音中要求陈沛敏每日“俾一句sentence我”。陈沛敏解释，不太清楚意思，但黎智英应该是想她每日将新闻告知他。

11:27休庭半小时。

11:05 在群组传讯息 希望确认多一次黎智英取态

《苹果日报》前总编辑罗伟光在2020年5月13日传讯息到群组，指：“与同事讨论后建议，（工作流程）供大家参考，正在联络外判翻译及编辑，预计下周三至周五（2022年5月20至22日）可开始trial run（试行）”。陈沛敏在记忆中曾向前执行总编辑林文宗提及英文版试行事宜，但忘记曾否向各组同事正式宣布此事，认为“初会”时“应该向各组同事提及过，讲返有咁嘅project”。

陈沛敏在2020年5月13日在群组传讯息指：“纸本要不要撷取好的评论刊登？例如每周一版？”，她解释她传此讯息是希望确认多一次黎智英取态，刻意问及英文版评论文章需否每星期定期刊登在报纸上。她忆述：“黎生话好个啲就登，但最后好似都无做到”，“黎生回应俾我感觉係，好先至用”。而她不清楚曾否有英文版的评论文章反倒被翻译成中文，在《苹果日报》报纸刊登，她指：“杨清奇（前社论主笔）会清楚啲，因为我一打开份报纸，睇到中文文章，我唔会知佢係咪由英文译返嚟”，控方则指出杨清奇并非WhatsApp群组“English News”的成员。

10:45 陈指黎智英下指示 纸媒与网上新闻同事会协调执行

2020年5月13日，黎智英发讯息到上述群组，指“我越想越觉得英文版应该着重大陆新闻，专题和文章花絮等。在疫情肆虐后掀起的反中情绪，这些是美国人最需要看。我们把大陆方面内容质量做到最好尤其重要，订阅我们的都会是有识之士，对新闻要求比一般人高。我们的目标是提供外国人在南华早报看不到的中国新闻，打破南早在这方便（面）的垄断，本港新闻专题和评论每天佔十一、二篇，而大陆的十篇八篇。每天总共二十一、二篇加上影片和漫画花絮便足够了。”

陈沛敏确认自己当时有看到上述讯息，而黎智英的指出后来亦有实行。控方续问到，陈沛敏后来曾回复“收到”，她当时是否同意黎智英。陈沛敏称黎智英“呢度係落紧一个指示”，又指她自己就黎智英该讯息而言，没有什么需要执行，因为主要涉及网上新闻部分。

法官李运腾遂问到，陈沛敏昨天不是提到，因应黎智英的指示，她的下属有事需要做。陈沛敏解释，因为黎智英想要多些在新冠疫情下、中国被国际社会质疑的报道，所以负责网上新闻的中国组同事须执行，而负责纸媒的同事亦须取用相应报道、改写在《苹果日报》实体版，“所以我话无咩要执行……因为角色比较被动”，陈沛敏亦指她毋须事前训示同事，而是交由网上新闻同事与纸媒同事协调。

10：25 头版广告版面背景为写有“在美港人全力撑”之美国国旗

2020年5月21日《苹果日报》头版广告是纯白背景上有美国国旗，国旗上写有“在美港人全力撑”，下方则写了口号“五大诉求 缺一不可”及“光复香港 时代革命”，《苹果日报》logo下预告内文新闻标题“蔡英文就职坚拒一国两制”。 陈沛敏指苹果动新闻平台总监张志伟负责管理广告编辑，她只在每日“初会”获通知报纸版位变动，例如A1头版有广告，她便会知道A1头版不会放置新闻报道，她也没有印象获告知广告内容的更多信息。 陈沛敏表示：“个客俾够钱，买头版广告，我哋就落（头版广告）”，又指报纸A1头版广告“最贵”。

张志伟在2020年5月13日向群组“English News”传消息指：“老板、张生、各位，我们《苹果》港闻静态组之前做了“囚牢之疆”专题调查minisite”，讲及新疆集中营的少数民族实况，而此专题获得由国际特赦组织香港分会、香港记者协会和香港外国记者会合办的“2020年人权新闻奖”之“多媒体（中文）”大奖”。

陈沛敏表示该分类专题网页主要“讲新疆⋯有人被政府拉入去重新教化啲设施”，“当政府拘捕少数民族或维吾尔族，摆佢哋入去惩教设施”。 她亦指张志伟的讯息主要通知黎智英及张剑虹此专题获奖的消息，“我哋一早知道攞咗奖”。

10：05 开庭

黎智英曾点名找刘慧卿为《苹果》英文版写文章

陈沛敏身穿红啡色间条色上衣、浅啡色外套，发型为深黑色齐阴及肩整齐半扎短发。 她由2名女惩教人员陪同，从法庭特别通道走到证人席就坐。

黎智英在2020年5月13日曾发WhatsApp讯息给陈沛敏，内容为“写英文文章写得好还有刘慧卿，请邀她写。”。控方问到，刘慧卿有冇受邀为《苹果日报》写文章。 陈沛敏称不是很有印象，即使有、也不多，而陈沛敏亦指印象中自己没有为《苹果日报》英文版找写手。

署名“在美港人”者众筹于《苹果》买头版广告

控方其后展示前苹果动新闻平台总监张志伟在同日发送到WhatsApp群组“English News”的讯息，指“这班人众筹落《苹果日报》头版广告，尚差$7,800多美元就达标！” ，并附上链接和一个《苹果日报》头版广告的图片档案，图片上写有“在美港人全力撑”及“光时”口号。

陈沛敏指“这班人”可能是指打算在《苹果日报》登广告的海外港人，但她不肯定，她也不知道张志伟发讯息到群组的原因，而在此消息之前，她对事件没有相关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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