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朝,以其登峰造极的文化辉煌屹立于历史之巅,人才辈出,星光灿烂,这让历代读书人都为之歆慕感叹不已。为息兵戈,稳权位,使自己的赵宋江山固若金汤,宋太祖采取了“偃武修文”之法,甚至“扬文抑武”,重用文人,压制武将。这样做的好处是文气盛而血气淡,经济繁荣,文化发达;弊端是将帅弱而军力虚,军事水准低下,败绩连连。
北宋从太祖“黄袍加身”到钦宗“靖康之变”,前后历一百六十七年,其间先有西夏之扰、辽朝之侵,后有金兵南下,屠戮中原。“扬文”并非不好,但“扬文”伴随着“抑武”,甚而通过“扬文”来“抑武”,后果就非常不妙了。长期的“扬文抑武”,导致了文化的极度繁荣,也导致了军事的极度孱弱,北宋亡于金,正是这种政策和风气发酵到极致所酿成的悲惨结果。
宋钦宗靖康元年(1127年1月)冬,金人攻破了北宋首都汴京(今河南开封,其首府为开封府),金兵的铁蹄踏破了汴京的每一寸土地,对汴京进行了四个多月的烧杀抢掠后,立北宋原宰相张邦昌为傀儡皇帝,代治中原,随后分两路北归,一路押解徽宗一行,一路押解钦宗一行,其中还包括宗室、后宫、大臣、教坊乐工、技艺工匠等数千人,以及抢掠的无数文籍舆图、金银珍宝。汴京这座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市,一夜之间成了“鬼城”,史称“靖康之变”。
金国二太子完颜宗望监押徽宗一行,沿滑州(今河南滑县)、尧山(今河北隆尧)、真定(今河北正定)向燕京(今北京)行进。最终到达东北三姓府(今黑龙江依兰)“坐井观天”。一路上,金人羞辱皇帝、凌辱妃嫔、折磨大臣、处死俘虏的事情不胜枚举,折磨致死者难以计数,另一路钦宗的朱皇后就是因为不堪凌辱而投水自尽的。
大队人马到达真定,金人在歇息时玩击球游戏,宗望看得起劲,命令徽宗赋诗助兴,徽宗不敢违,依命作《赋击球》曰:“锦球骏马晓棚分,一点星驰百骑奔。夺得头筹须正过,无令绰拨入斜门。”世事的轮回真是诡异,当年在球场上评头品足、吆喝别人做诗助兴的徽宗皇帝,如今却沦为为别人助兴的俘虏,国破家亡,前路渺渺,其内心当五味杂陈、肝肠寸断吧。
就在徽、钦二帝被俘北去之时,徽宗第九个儿子赵构因以“大元帅”身分在河北组军勤王,成了金兵破城后的“漏网之鱼”,于1127年五月一日在南京应天府(今河南商丘)称帝,改元建炎,是为南宋高宗。
高宗登基之初,除了一个皇室的身分和自命的招牌之外,一无银钱二无军队,无力与兵强马壮勇悍凶猛的金兵抗衡,只得带领那些拥立他的少量朝臣和部众匆匆南逃,一逃就是十余年。
从“靖康之难”到“崖山覆亡”,南宋经历了艰苦卓绝的生死图存,在那外有强敌、内有忧患的152年时间里,上至居庙堂之高的股肱之臣,下至处江湖之远的忠义之士,他们或大声疾呼、公心谋国,或百折不挠、浴血奋战,无一例外,都在寻找国家的出路和心灵的家园,虽然其中不乏甘当卖国贼和亡国奴的无耻之徒,屈膝求和,一隅偏安,但更多慷慨悲歌的贤臣良将,志士仁人,则在为尊严和国格而誓死抗争,他们用自己的思想、智慧、理想、信念、勇气和鲜血,谱写了一曲曲忠肝义胆铁骨铮铮的“正气歌”,至今还令人荡气回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