串流变主流,港影视界冀“开发”突围

2024-06-26 09:37

电影得票房得天下,近年更“踩界”走入串流平台,延续观众对电影的狂热,如突破1亿本地票房的《九龙城寨之围城》,制作团队宣布加开剧集,相关制作已入围电影发展基金“串流平台内容开发计划”。有导演指,香港目前仍采“买卖”的模式,制作人出售电影播映权予串流平台,反观日本、韩国等地早已发展出“串流平台与电视台合制影视作品”、“由串流平台单独投资独家作品”等多种模式,未有制作获串流平台垂青主动投资。有制作人盼望,“开发计划”能达牵头作用,制作出向外界证明质素稳定、有口碑的“样板”,让香港影视界全面进军串流平台,开发商机。

串流平台改变了市民观赏电影和剧集的模式。

▲串流平台改变了市民观赏电影和剧集的模式。

国际串流平台的市场日趋成熟,Netflix(网飞)、Disney+和HBO Max等百花齐放,各地影视界包括一众香港制作人,同样希望分一杯羹。

要进军市场,必先了解串流平台的“游戏规则”。有发行商指,串流平台最初没有资金买新戏,需要购入其他影视储存库“起家”,以量取胜,“他们利用旧片做骨干,以几千部剧集和电影库存吸引观众订阅。”她续指,当市场渐渐稳定,汰弱留强,馀下的串流平台便开始筛选电影,建立风格,并调动资金购买新片或自家制作影视作品,演变成现时各串流平台都有独家内容。

国际串流平台的市场日趋成熟,Netflix、Disney+和HBO Max等平台百花齐放。

▲国际串流平台的市场日趋成熟,Netflix、Disney+和HBO Max等平台百花齐放。

田启文:业界要认清自己优势

香港电影也有在串流平台上放映,浸会大学国际学院讲师林震宇(影评人皮亚)形容,串流平台是世界大潮流,“不可逆转,只可以顺  去。”他指,电影公司都想尽快“回本”,跟串流平台合作是理所当然,等同过去业界讨论电影上映后,应相隔多久才发行光碟,同出一辙。然而,有业内人士直言,香港影视界在串流平台市场仍然未有“话语权”,“各串流平台都有自己的营销策略,由平台主导决定买不买播映权。”他续说,不少中港合拍片由内地串流平台投资,自然会先在该些平台上放映,而非香港主流的串流平台。

网飞

串流平台最初需要购入其他影视储存库“起家”,随着市场逐渐稳定、汰弱留强,便自家制作影视作品。

▲串流平台最初需要购入其他影视储存库“起家”,随着市场逐渐稳定、汰弱留强,便自家制作影视作品。

以往香港影视常因语言限制、本地市场细等先天因素故步自封,多位业内人士认为,串流平台透明度高,本地出品也有机会触及国际舞台。香港电影工作者总会发言人田启文指,据他观察,串流平台上的作品百花齐放,有些外国小品没有“大卡士”,依然有观众捧场,“对方不是看明星阵容决定买不买,而是看作品的拍摄质素和会否令观众共鸣。”田认为,业界要认清自己的优势,带动潮流,如当年周润发在《英雄本色》穿上大褛,掀起穿搭热潮,“潮流应要带动,不是被动。”他强调,串流平台改变了市民观赏电影和剧集的模式,业界要融入并接受新趋势,发挥两者的“共融性”。

至于拍摄串流平台的影集,有导演指,在构思剧本时已要调节。导演贾胜枫分析,电视台安排剧集在不同时段放映,等同预设了观众群,但串流平台没有时间限制,市场必然更大,“电视剧在合家欢时段播映,就必须合家欢,而串流平台上的影集,剧情主轴外要跨类型,带出共情感。”他举例,即使是黑暗类型的打斗剧,也要穿插少量亲情或搞笑元素,让人觉得包罗万有且老少咸宜,但拿捏要得宜,“不可以太贪心影响大纲。”

2021年风靡全球的《鱿鱼游戏》,全季9集的制作成本为2140万美元(约1.67亿港元)。

▲2021年风靡全球的《鱿鱼游戏》,全季9集的制作成本为2140万美元(约1.67亿港元)。

疫情期间,《尸战朝鲜》、《鱿鱼游戏》和《后翼弃兵》等由串流平台投资的影集大受好评,日本、韩国等地早已发展出“串流平台与电视台合制影视作品”、“由串流平台单独投资、仅在串流平台独家上映的作品”等多种模式,令影视制作公司在寻找资金上更有弹性。回望香港,导演曾国祥早前有份执导Netflix剧集《3体》首两集,为首次有本地导演参与Netflix的原创英文剧集。此外,据知亦有制作人于疫情期间开拍新剧集,计划把播放权售予国际串流平台,但目前未有制作获串流平台垂青主动投资。

香港导演曾国祥有份执导Netflix剧集《3体》首两集。

▲香港导演曾国祥有份执导Netflix剧集《3体》首两集。

香港影片缺具质素“样板”

贾直言,串流平台汇集世界各地的影片互相“较劲”,一上架就有全球网民评论,故平台投资需要冒很大风险,韩剧和日剧质素稳定,创出口碑,串流平台愿意“放手一博”。他认为,香港影视界正正欠缺该类具质素、能展现制作团队功架的“样板”,举例Netflix出资开拍《尸战朝鲜》赢尽口碑,Disney+及后投资同一导演及团队创作的原创剧集《Moving超异能族》。

入围“串流平台内容开发计划”第2阶段作品

▲入围“串流平台内容开发计划”第2阶段作品

电影发展基金去年推出“串流平台内容开发计划”(见表),以比赛形式招募参赛团队,开发于串流平台播放的剧集,希望培养出用国际视野创作、制作和推广电影内容的团队,为香港创作内容开拓新市场。入围计划第二阶段的导演曾翠珊指,过去也有参与串流平台制作的经验,这次则是首次开发原创剧集,“希望藉此计划的资源,有足够的空间去创作一部既有本土元素,又富国际视野的作品。”她直言,政府推出项目必定有帮助,如计划为各个参加者安排国际知名的编剧顾问,“我们都期待和不同地域的创作人交流。”

Disney+豪掷4500万美元(约逾3.5亿港元)制作《Moving超异能族》。

▲Disney+豪掷4500万美元(约逾3.5亿港元)制作《Moving超异能族》。

有不愿具名的资深导演亦言,业界面对人才流失、开工不足等议题,要接受残酷的现实。他指,有兴趣和热情的人当然会坚特,但在看不到市场的大前提下,大家都需要“博”,“我们可比喻为游击队,轻装上阵,见机会抓机会,串流平台是其中之一,有何不可?”

对方不是看明星阵容决定买不买,而是看作品的拍摄质素和会否令观众共鸣。

颠覆传统生态  演员“几何级”吸金

近年,串流平台影视作品的制作成本越来越高,其中韩国推行串流平台多年,演员片酬也“几何级”增长,非串流平台投资难以请到星级演员;去年美国荷里活的大规模罢工,也与串流平台颠覆传统业界生态有关。

翻查资料,韩国串流影集的制作费用正不断提高。2019年,Netflix制作《尸战朝鲜》每集预算高达178万美元(约1400万港元);2021年风靡全球的《鱿鱼游戏》,全季9集的制作成本为2140万美元(约1.67亿港元)。Disney+则豪掷4500万美元(约逾3.5亿港元)制作《Moving超异能族》,主演的赵寅成、车太铉、韩孝周及柳承龙,全是韩国顶流巨星,片酬及大量特效后制佔大部分成本。据韩媒报道,由于国际串流平台“叫价”越来越高,近年更颠覆媒体生态,韩国本土串流平台持续亏损,演员身价亦创新高,有顶尖男演员单集片酬达10亿韩元(约560万港元),一般制作公司望而却步。

去年荷里活大罢工,当中部分诉求也与串流平台有关,传统上美国影视设“重播费”,演员和编剧等可由作品的重播次数得到分成。惟串流平台的出现打破“重播”的概念,作品一直在平台上等待被播放,串流平台一方表示难以计算费用,引起当地业界罢工。

制作重“戏院体验”  提升电影高度引入场

串流平台成世界大潮流,无疑影响戏院票房。有业内人士认为,只要业界拍出有话题性、视听效果必须到戏院观赏的电影,提升电影高度,仍可扭转形势。

香港电影工作者总会发言人田启文认为,业界可在创作上作出应对,如制作“非入戏院不可”的3D和4D电影,或者具话题性的作品,“入戏院才欣赏到视觉效果,提升电影的高度,同时拆分市场,变相串流平台是辅助。”

浸会大学国际学院讲师林震宇(影评人皮亚)同意指,电影制作要强调“戏院体验”,或者电影足以引起社会话题和回响,自然可以引人入场,“市民根本不会等电影上载至串流平台才观看,因为现在不看就跟社会脱轨。”他强调,创作终归都是最重要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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