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北二人转在南宋大肆传播

2024-12-30 10:30

南宋定都临安(今杭州)后,陆续有很多东北人南迁,同时,他们也把金人(女真人)的曲艺——东北二人转也带来了。这些人经常“静夜十百为群,吹鹧鸪,拨胡琴,使一人衣黑衣而舞且歌,众人拍手和之,道路聚观,便同夷路”,这种街头民众的娱乐形式就是二人转。

在南宋使节楼钥的笔下,二人转艺人大多“皆幞头红锦帕首,鹅黄衣,紫裳,装束甚异”,这也和今天二人转演员的服装一样,而表演则“乐声焦急,歌曲几如哀挽,应和者尤可怪笑”,也和今天的二人转表演现场气氛类似,台上演的怪,台下笑得怪。二人转在南宋时期已经在民间流行,并具有了俗、色、酸等诸多特点。

由于金人在黄河流域的统治,北方汉人在服饰、发式、饮食、礼节、习俗、歌舞、语言等方面,都不同程度地“东北化”了,就使得他们在文化上已与老北方汉人有很大区别。而文化上存在的这种差异,也使得那些早已迁入南方的北方老移民及其后裔,对后来迁入南方的北方新移民,产生文化上的疏远感。这种疏远,在对待二人转的态度上尤为明显。

在朝廷里,特别是孝宗以后,每一次北方人口南迁,都会引起大争论,焦点无非是两个,一、是否接纳这些人(南宋称他们为归明人、归朝人、归正人)?二、如何防范附载于他们身上的文化扩散,说到底就是二人转(服饰与歌舞)的扩散?如淳熙、绍熙年间,大臣袁说友、蒋继周和余古等人,都曾就这种现象再三地向皇帝上奏,将二人转认定为低俗文化,坚决要求打压抵制。

袁说友说:“都下年来一切衣冠服制习为虏俗,官民士庶浸相效习,恬不知耻。”他还谈到具体的地方:“紫袍紫衫,必欲为红赤紫色,谓之顺圣紫。靴鞋常履,必欲前尖后高,用皂革,谓之不到头。巾制,则辫髪低髻,为短统塌顶巾。棹篦,则虽武夫力士,皆插巾侧。如此等类,不一而足。”

蒋继周和余古的进言著重分析二人转的扩散之祸,据他们的报告,“渤海乐”等来自东北民族的音乐,已“盛行于世,都人多肆习之”,而且流传到皇宫之中。甚至贵为一国之尊的光宗皇帝,也是东北音乐舞蹈的喜好者,余古批评光宗皇帝“宴游无度,声乐不绝……甚至奏胡戎乐,习齐郎舞。”

皇帝也感到尴尬,于隆兴元年下令取缔二人转,新移民如果“不改胡服”和士兵“倣傚蕃装”,皆可获罪,并要求“所习音乐”不得“杂以胡声、作胡舞”。乾道四年七月,朝廷再次下令,“申禁异服异乐”。

这时,南宋朝野演出、欣赏二人转已成习惯,甚至这种习惯已经影响到了上层,积习难改,使得朝廷的“限娱令”没有收到实际效果。

面对东北二人转的强大扩散力和对习俗人心的影响,当时有人为之感叹道:“中原士民沦溺日甚,延首企踵,欲自致于衣冠之化者三四十年而不可得,而东南礼义之民,乃反坠于胡虏之习而不自知,甚可痛也。”词人韩元吉更是直言不讳地说:“舞女不记宣和妆,庐儿尽能女真语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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